三月的江南,本该阳光明媚春意盎然,然突遭北方强冷空气影响,气温骤降普降春雪,一夜之间,姑苏城内外一片银装素裹。一辆黑色奔驰急驶在通往苏州西山太湖大桥的沿湖公路上……宛如长虹卧波的太湖大桥悄然展现在眼前,而奔驰车并未驶向大桥,一个右转、右转……停在一座小山脚下。“云,你陪竹君上去吧,我眯一会。半小时,控制好时间,邮轮不等人的。”坐在驾驶位上的陈平凡转过脸对着坐在后座的妻子轻声叮嘱着,“不必了,你们在这等我,半小时,3点正我们准时出发。”“你一个人上去,行吗?还是让我陪你吧”云坚持着,而竹君轻轻握了握云的手很坚定地点了点头,然后头也不回地迈出车门向山上走去……不足百米的山路,似乎走不到尽头……竹君手捧一束鲜花(12朵白玫瑰+2支香水百合花)停在一座墓碑前,“健,我来了……”,竹君哽咽着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。是啊,今日一别,不知何日才能“相聚”。好想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刻,想为他再做点事 。可再也没机会了,再也没有资格,再也没有权利……
人们不愿承受痛,无论肌肤划伤的小痛,还是心灵被划伤的大痛,总是设法掩盖它、去忽视它。但是生离与死别的痛却是一个人难以覆盖和掩饰的,无论你是否能够承受生离与死别,总是压榨一个人的所有感情,直至剩下一具轻而易举便可击败的躯壳。如烟的往事氤氲在心间,依稀的回忆化成了片片飘落的春雪,那里面的思念,在风中盘旋摇曳,悱恻缠绵,最终在不可预知的地方停滞、凝结,化成一缕柔柔的情愫,深情且固执!
屋盖为椭球面的吴淞口国际邮轮码头是2010年上海世博会配套项目,3月20日正式启用,那天离港的第一艘国际邮轮是美国公主邮轮---大溪地公主号。晚上8点邮轮缓缓驶离吴淞码头,送行的人们渐渐散去,云叹息一声,“凡,如果让竹君知道秦健还活着,她会留下来吧?”“当然,这半年来竹君的行为让我感动,几次差点泄露机密。小秦在最后清醒时留下的话,起初让我怀疑。但半年来看着竹君为小秦所做的一切,我理解了小秦的决定。”“我们快去看小秦吧,虽然他成了植物人,大概意识还会有吧”……半小时后,奔驰车停在了上海东郊一栋花园别墅前,“小秦,按照你的意愿,我们终于劝竹君回家了。可她一再要求乘邮轮离开上海,转道从新加坡飞回美国洛杉矶的家。知道你和她是在邮轮上相识的,我们不忍心再剥夺她思念追忆的权利”平凡轻轻握了握秦健的手,看着毫无表情静躺在床的秦健难过的叹了声……(待续)